监狱里罪犯日常都是怎么度过的,死刑犯在监狱的最后一夜,是怎么度过的

古往今来,死刑犯向来都是人们谈论的热点话题监狱里罪犯日常都是怎么度过的。

现在的死刑犯(立即执行)一般都是羁押在看守所,监狱关押的死刑犯,几乎都是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罪犯,极个别是在监狱服刑期间重新犯罪而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

现在对死刑犯的执行枪决或者注射执行,事先不会通知死刑犯的,因此死刑犯自己是不能准确的知道自己的死期究竟是哪一天?

死亡不可怕,等待死亡才是可怕的。死刑犯只能根据在看守所的所见所闻,以及亲人最后的接见,还有通过律师的话等方面来估计自己的死期。

在羁押人数较多的看守所,通常是把死刑犯与普通的在押人员混押在一起的,一般来说,北方管监室为号子,南方叫仓。

下面是我1998年底到2001年底这段时间,在深圳第一看守所的亲身经历,篇幅有限,不能详谈,只描述一个片段,忠于事实,绝无杜撰。

看守所晚上是要安排在押人员轮流值班的,目的是监督在押人员不能自伤自残,防止有人趁其它人熟睡,打击报复。当时关押的人也多,也可以解决睡不下的问题。除仓头、仓管、死刑犯,以及有料道(有钱有人关照的)的,其他人都要被安排轮流值班,一组只少有两个人,看守所的管教随时会查岗的,要是值班打瞌睡,那是要挨收拾的。新兵(进所不久的)一般值第二、第三班,老兵值第一、第四班,中间的两个班容易打瞌睡。那天我和老乡一起值第四班,老乡羁押了好几年了,还在等终审判决,有些看守所生活经验了。那晚他悄悄对我说,今晚要拉人(就是有死刑犯被拉出去执行死刑),我问他何以见得,他说,今天白天看守所卖了鸡腿,我当时很不解,这与拉人有什么关系?老乡说,脚镣(里面对死刑犯都用脚镣代替),拉去看守所的审讯室,看守所都会准备一餐好吃的,写好遗书,吃完最后的饱餐就由法警押解出看守所去执行地。据了解最后一餐少不了鸡腿,一般当天白天卖了鸡腿或者花生米,第二天凌晨会拉人,因为看守所顺便好给脚镣准备鸡腿,如果是炸花生米,那些剩油也不会浪费,正好用来炸鸡腿,给脚镣准备最后的美餐。不出所料,凌晨5点多一点,寂静的监所传来几声清脆的开铁门的声音,四个脚镣闻声立马起身坐立在床,闭目静静地呆着。老乡悄悄告诉我,这是前奏,是管教先把劳改仔(已经判了刑,余刑很短的罪犯,留在看守所服刑,给看守所做点事务)放出去准备脚镣的美餐。接下来的半小时左右,监所又是一片寂静,但是几个脚镣丝毫没有了睡意,一直不声不响坐立在床板上。突然又传出开铁门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是好多人的,这时四个脚镣也不淡定了,手脚有点失控,随着身子颤抖起来,脚上的脚镣也发出响亮的摩擦声。其中有一个脚镣最为紧张,按时间的推算,应该是轮到他了,就他戴脚镣时间最长。明显地看到他头上在冒冷汗。接着监仓外的走廊走过一个管教,啪啪啪把这一排的监仓铁门上的风门全关上,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坐立了起来,除了刚进的新兵可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其他人都知道,大家都不出声,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事。大约一两分钟后,就听到开门声,紧接着传来哗哗哗的脚镣拖地声,那声音好恐怖,感觉像是站在了鬼门关。全仓人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那个冒汗的脚镣身上,脚镣也由此更加紧张。短短的一两分钟,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铁门的风门打开了,外面的管教叫道,“陈正宇出来”,出乎意料,竟然不是冒冷汗的那个脚镣,而是另外一个脚镣,我有点担心这个脚镣能不能站着走出去,结果令我有点吃惊,姓陈的脚镣立马起身,拖着脚镣自己走出了监仓,出去还听到他与其他一起上路的脚镣打招呼,“黄泉路上不寂寞”。监仓门关上了,那个冒冷汗的脚镣似乎松了口气,也起身上厕所小便,小便还没拉完,风门又打开了,管教叫着冒冷汗脚镣的名字,冒冷汗的脚镣一下子瘫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最后管教叫仓头安排人把他拖出去的。就这样两个脚镣消失了,后面的过程不得而知,结局可想而知。天亮了,监仓里纷纷议论着这两个脚镣,为什么出仓的表现如此大的差异?后来在管我们仓的管教那里找到了答案。原来走出去那个脚镣,从来就没抱会改判的希望,知道自己罪不可恕,这还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奸杀的是自己的亲外侄女,并分尸。他曾坐过无期徒刑,出狱去找外侄女借钱,外侄女不借,还骂他劳改犯滚远点,一怒之下奸杀了亲外侄女,一审判决死刑,他不上诉,只求一死,也撕碎了判决书,我们全仓人都不了解他的案情,平时他也只说自己是个杀人犯。一个自知自己罪孽深重的死刑犯,加之良心谴责,死对于他来说就是解脱了,不知道我这样理解对否?而冒冷汗的脚镣就不一样了,他家人给他请了资深律师,家人来信说改判的几率大,就抱着生的希望,当面对死的时候,就胆怯了。

其实死刑犯最后一夜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刑法就是高压线,谁碰谁受罪。人生没有彩排,天天都是现场直播,且行且珍惜。

2022-06-10

2022-06-10